同名电视剧由张嘉译、何冰、秦海璐、刘佩琪等人主演。当代文学里程碑之作,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一部记录“民族的秘史”的长卷,一部渭河平原50年变迁的雄奇史诗,一轴中国农村斑斓多彩,触目惊心的长幅画卷。主人公白嘉轩六娶六丧,神秘的序曲预示着不祥。一个家族两代子孙,为争夺白鹿原的统治代代争斗不已,上演了一幕幕惊心动魄的活剧:巧取风水地,恶施美人计,孝子为匪,亲翁杀媳,兄弟相煎,情人反目……大革命、日寇入侵、三年内战,白鹿原翻云覆雨,王旗变幻,家仇国恨交错缠结,冤冤相报代代不已。
白鹿原读书笔记读完《白鹿原》,我只能谈爱情
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把陈忠实老先生的名篇《白鹿原》读了两遍。陈老用五十万字讲述了渭河平原从晚清至新中国初具模型近五十多年的发展变迁,是一轴中国西部农村斑斓多彩、触目惊心的巨幅画卷。小说时间跨度大,涉及事件和人物多,于我来说,若从宏观角度写读书笔记,则力不从心,若从微观入手,涉猎一点小说中的爱恨情仇,尚且能写上一点。各位看官,我慢慢写着,若有兴趣,你且慢慢看着,如有不同见解,请不吝赐教!
《白鹿原》中的爱情,我认为可以归为四种类型:
(一)相敬如宾、相濡以沐型
小说对智者朱先生的爱情着墨不多,但读后的心灵震颤却直抵心底。
朱先生的相亲原则是偷看女子的眼睛后方可定论。他因为眼睛的缘故放弃了几个模样俊俏的女子,后经媒人引领,偷看了白家大小姐,然后就说:就是这个,八字不合也是这个。书中这样描述道:“他究竟要找一双什么样的眼睛自己也说不透彻,在涝池边瞅见白家大姑娘的眼睛时心里一颤,那种朦胧的追寻感顿然明朗起来:刚柔相济!男子眼里难得一缕柔媚,而女子难得一丝刚强。”就因了这双眼睛,成就了他们的爱情。在此后的日常生活中,果不出朱先生所料,朱白氏不但温柔贤惠,而且知书达理,成了朱先生的贤良内助和精神依赖,朱白氏也在这段婚姻生活中丰盈起来,有白嘉轩所见为证:“姐姐比在自家屋时白净了,也胖了点儿,不见臃肿,却更见端庄,眼里透着一种持重、一种温柔和一种严格恪守着什么的严峻。大姐嫁给朱先生以后,似乎也渐渐透出一股圣人的气色了,已经不是在家时给他梳头给他洗脸给他补缀着急了还骂他几句的那个大姐了。”这个偏瘦的少女,正是因了爱情的滋养才越发动人。对他们的爱情,作者虽然吝啬词句,但却力道十足,句句触动读者心弦。如朱先生在临终时让妻子给他剃头时,靠着朱白氏温热的大腿,动情地说:“我想叫你一声妈——”。说罢竟然紧紧盯瞅着朱白氏的眼睛叫了一声,“妈——”两行泪珠滚滚而下。朱白氏身子一颤,不再觉得难为情,真如慈母似的盯着有些可怜的丈夫,然后再把他的脑袋按压到弓曲着的大腿上,继续拨拉发根搜寻黑色的头发。朱先生安静下来了。这短短的一段描述,足以让人潸然泪下,为他们经历了大半个世纪颠簸之后仍不改初衷的爱情。他们彼此心灵相通,相惜相爱,相扶相携,暮年时成了彼此心灵上最信任、最依赖的人!这一段大好姻缘让人羡煞不已,是很多围城男女渴望而不可及的。
(二)听从父命、相安相守型
白嘉轩和仙草的爱情就是这样一种类型。仙草像那个年代的很多女子一样,没有恋爱,没有经过自己同意,便听从父命成了六娶六丧之后的白嘉轩的第七任妻子。嫁入白家之后,仙草接二连三为白家生育,最终育活三儿一女,破了白家几辈单传的生育规律,成了白家的功臣。仙草具备女人的传统美德,虽然在无爱的情况下与白嘉轩成为夫妻,但她温厚纯朴,严守女子的三从四德,上孝下教,而且心灵手巧,任劳任怨,里里外外都能拿得起放得下,为白家的兴旺立下汗马功劳。白嘉轩为人处世义字当先,坚守正道。书中没有阐述他的爱情观,似乎只是为了完成传宗接代的目的。他少言寡语,对妻子仙草也是,没有任何关爱的言行。仙草是豁达的,再等爱的过程中慢慢成熟起来。她在得知自己得了“邪气”带来的瘟疫后,并没有慌乱,只要病情稍有缓解,她就依然如平日一样,为丈夫和长工鹿三做饭,为家人缝衣服,直到生命终结。面对死亡,除了放下不下女儿白灵外,她没有任何惧怕,沉静从容地走完生命的最后一段光阴。说他们完全无爱也是不对的,毕竟日久也会生情,这在仙草染上瘟疫之后,白嘉轩的一段很自然的表现上便可看出。书中这样描述道:白嘉轩哇地一声哭泣起来,仰起脸像个孩子一样可怜地问:“啊呀天呀,你走了丢下我咋活呀……”仙草反倒温柔地笑笑说:“我说了我先走好!我走了就替下你了,这样子好。”这一刻,仙草才体会到丈夫也是爱她的,所以即使先走一步也算是幸福的了。
(三)超越小我、志同道合型
白嘉轩之女白灵是作者大力赞扬的女性,她聪明、漂亮、有思想、有追求,是明媚且有主见的女子。在追求爱情的道路上,完全不被封建礼教束缚,不满足于寻找属于自己的小安乐窝,她更在乎心灵上的共鸣。当初恋鹿兆海参加了国民党,而自己参加了共产党时,她就知道他们的爱情走上了绝路,互相劝慰对方加入自己的政党无果后,她便果断放弃了这段青梅竹马的爱情。后来白灵为了完成党的任务与鹿兆鹏假扮夫妻,在相处中她爱上了志同道合的鹿兆鹏,书中这样描写到:“
白灵猛然站起来,抓住兆鹏的手说:“咱们做真夫妻啊兆鹏哥!”鹿兆鹏猛烈地颤栗一下,掰开白灵死死箍抱的手臂,强迫自己做出大哥的口吻劝喻说:“你喝多了胡吣!”白灵扬起头,认真地说:“我说的是心里话。我头一天进这门时就想说。”“这不行。我原上屋里有媳妇。”“那才是假夫妻。”鹿兆鹏痛苦地仰起脸,又缓缓垂下头来说:“我根本没想过娶妻生子的事。我时时都有可能被填了枯井,如果能活到革命成功再……”白灵打断他的话说:“我们做一天真夫妻,我也不亏。”鹿兆鹏愈加清醒愈加坚定地说:“过几天咱们再认真谈一次。今黑后半夜我得出门上路。”白灵说:“这个‘假’我做不了了。兆鹏哥,你不情愿我吗?可我从你眼里看出你情愿……”鹿兆鹏臊红着脸不吭声。白灵说:“有两回你半夜叫我的名字……我醒来才知道你是说梦话……’”从这一段描述中就可以看出来,这两个走在生死线上的年轻人早已在追求光明的道路上,把对方烙在了心里,最终成就了这段超越小我的爱情。虽然白灵最后被党内极左人士填了枯井,政治追求以失败告终,但在爱情上,她是成功的,是幸福的。
(四)挑战礼教、自毁自焚型
小娥和黑娃的爱情,是最具有争议性的。所以要颇费些笔墨阐述。
田小娥是一个既纯情又妖娆的女人,她有着姣好的容颜、纤细的腰肢、饱满的乳房和丰腴的臀。她一生中有过四个不同类型的男人,但她最爱的是社会底层人物黑娃,为其铤而走险,最终落得悲惨结局。最初,小娥被其父卖给老朽郭举人做妾,受尽凌辱。后来与荷尔蒙正处于旺盛时期的长工黑娃因欲望而有了私情。年轻的身体里激荡出的热情,让两个年轻人尝到了禁果的甜头,火热身躯交融在一起时的消魂让他们忘记了危险,他们一次次于午夜时分在彼此的爱抚中进入巅峰状态,以至于小娥说:“和你好上这几回,死了也值当了”。然而,在封建礼教统治的社会背景下,哪能容得下他们的爱情。先是东窗事发后,黑娃被郭举人辞退,小娥被郭举人休掉。黑娃是爱小娥的,小娥不仅是他的性启蒙者,在小娥那里他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男人。所以,小娥是黑娃放不下的人,最终辗转找到小娥,并从唾弃小娥的父亲手中娶走小娥。看到他们走出村庄抱头大哭那一段,心里酸酸的,为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喜,又为他们将要面临的磨难忧心忡忡。他们回到白鹿村后,终被仁义白鹿村所不容,不能进祠堂,不被族人接受,被迫在破落的窑洞安家。尽管窑洞很破,但他们仍欣喜万分。书中这样描写道:他们第一次睡到已经烘干的温热的火炕上,又一次激动得哭了。黑娃说:“再瞎再烂总是咱自个的家了。”小娥呜咽着说:“我不嫌瞎也不嫌烂,只要有你……我吃糠咽菜都情愿。”这样的对话,读着是不是让人很动情?自此,黑娃白天出门熬活,晚上和小娥享受爱情的甜蜜。生活境况逐渐好转,表面上看似乎平静许多。但这是暂时的,鹿兆鹏的出现改变了黑娃的命运,在他的引领下,黑娃参加了农协会,在白鹿村刮起了风搅雪行动。后来革命失败,国民党执政,黑娃被逼当了土匪。从此结束了和小娥的厮守。当土匪期间,他不能接走小娥,因他不能给小娥安稳的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生活的小娥为了救夫、为了活着,去求鹿子霖,鹿子霖乘人之危占有了小娥。后来为了对付白家,鹿子霖又怂恿小娥勾引族长继承人白孝文。拉白孝文下水,这是对封建礼教极大的讽刺,给封建礼仪坚守者白嘉轩带来无比沉痛的打击,也是小娥堕落的终极表现。私下认为,这是对白鹿村封建礼教的最大挑战。鹿子霖如何,白孝文又如何?最终逃不过美色,肆意妄为,用实际行动为道德律条涂上浓重的败笔。当然,小娥也为此付出惨痛代价,最终被鹿三刺死,被六棱塔镇压在窑洞之下,永世不得翻身。作为读者,可能会对小娥的堕落稍有微词,但却不忍心指责她,毕竟她的堕落是因深爱黑娃引起的。一个弱女子在当时的处境下,为了活着,拿什么与封建势力这座大山抗衡呢?
小说里的爱情结束了,但生活还在继续,爱情也在继续。张小娴说:爱情,是含笑饮毒酒。尽管是毒酒,世人却争先恐后地喝着,唯恐落下哪杯而错失良缘。唯愿有情人,同饮一杯毒酒,生,在一起,死,亦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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