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旗:ISIS的崛起》读后感1600字
矛盾与教义
本书介绍的,是ISIS成为如今这般的前世故事。
全书共为三部,前两部是关于“宗师”扎卡维的发迹覆灭史;最后一部是美国与阿拉伯其他国家,在面临叙利亚危机后,如何一步步失策、纵容ISIS一家逐渐壮大的历史。很明显,作者关注的重点在于ISIS发家及所支撑它壮大的背后机理。
逃不过说扎卡维。这个曾经的阿富汗老兵,在约旦的监狱里关了将近十年。他对于世俗的社会是不满的,而对于宗教世界的纯粹性,又是欣然向往的。在监狱里,他认识了自己的精神导师——麦格迪西,并且与之深刻交流。在监禁期间,他似乎找到了一生的奋斗事业——高举“原教旨主义”的大旗,向所有的卡菲勒和拉菲达开战。他的极致已然令人发指,其极端程度,甚于本拉登奠基的基地组织。基地组织似乎只是把屠刀伸向西方世界的“宗教霸权”,而扎卡维在伊拉克的边缘地带,悄然地创建了一个依托于“教法”的伊斯兰国雏型。
也就是这个雏型,让全世界为之愤怒且恐惧。
他们对所有的异己,进行无差别消灭。他们不仅针对美国“侵略者”,也将屠刀伸向了另一部分什叶派民众。在“安曼新娘”恐怖袭击一案,为了报复约旦王国亲美的王室,扎卡维甚至无差别的屠杀多数的逊尼派教众。
他的生存模式,就是依靠其他力量未调和的矛盾,制造并扩大这些矛盾。
1.伊战之后,美军与伊拉克人民的矛盾——“所谓的民主并未带来幸福”,推翻萨达姆的合法性也一度缺失。
2.在伊拉克的什叶派大众与逊尼派小众的教派冲突——扎卡维不惜炸掉大清真寺,让逊尼与什叶派教众误以为是对方所为,加深了固有的偏见。
3.萨达姆嫡系伊拉克社会复兴党成员与美国的矛盾——美国军队在占领伊拉克之后,强制解散所有的公务员及部队编制,对该党成员表示极大的不信任。因此众多前复兴党成员既丢了饭碗又失去了尊严,之后,也就不惜与扎卡维为伍实施他们的复仇计划了。
4.基地内部的教义冲突——扎卡维利用自己的成就,换取基地老大本拉登的支持,以创建自己的根据地。但本拉登也深知其与扎卡维在教义上的区别,但迫于其造成的后果破坏力巨大,又不得不与之联盟。而扎卡维,利用基地老大的声望支持,又一步步壮大。
以扎卡维为基础的这股原教旨主义,产生的“邪恶动量”大过任何一个恐怖组织,却也因为过于极致,而失道寡助。2006年,扎卡维被美军击毙,这股势力也一度消沉。然而,极致的“美”,却又吸引着无数打着“理想主义”的旗号的人们前赴后继,他们不在乎理想的本质,只在乎“扎卡维的力量是在这世上绝无仅有的”。他们会想到,如果回不到的过去的哈里发或是大苏丹时代,眼前的伊斯兰国总比现实中受压迫要好些。
扎卡维的极致非理性,也昭示了人类失去文明状态的真理:
如果没有文明的建构,我们或许将永远生存在屠刀的恐惧之中,而在这样的世界里,唯一值得信仰的,不是彼岸世界,不是内心的道德律,而是用拳头争斗出的权力。
而此时,再去考察美国一心想要做国际警察的动机,也变得比较清晰了。防止人类社会回到这样的“黑暗森林”,“普世价值”的守卫者,不惜动用武力去消灭任何一种极端思想。
ISIS在这样的极端教义包装之下,虽未合理阐明,但这层“极端主义”的伪装,也为他们招募了足够的人手,筹集了足够多的金钱资本。教义与现实相辅相成,金钱和信仰一样也不缺失。叙利亚的内战,给了他们再次利用矛盾的机会,这一次,哈里发国ISIS再次降临。未释明的宗教法,建立在恐惧的权威,暴虐将无所不在。
而理性力量呢?
约旦国王在04年,曾经组织发起的《安曼公报(the amman message)》,对于这几个问题作了清晰的定义:何为穆斯林?什么样的教士有权签发教令?何种情况,我们能够视同胞为叛教者?
爱兹哈尔大学的大伊玛目Ahmed el-Tayeb也曾经呼吁教士对伊斯兰教进行一次“革命”。为何他们坚持的信仰,竟然成为ISIS杀戮的工具?
而这个提问,即使难以回答,但依然具有意义。教义不能成为被利用的工具,而需要信仰者去捍卫其中的意义。
人类因文化而与其他非人类众生不同,而在杀戮面前,愿良知能成为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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