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欢喜读后感

作者：余秀华

《无端欢喜》是著名诗人余秀华的首部散文集，收入了余秀华近些年创作的四十余篇散文。在身体与灵魂的缝隙间，那些日常生活中的不安，灵魂的动荡，那些看得见的、看不见的痛苦与喜悦，她写得用心用力。在书中，余秀华谈人生、谈故乡、谈友人，情感质朴滚烫，语言直抵灵魂，呈现出作者绚烂的想象力和浩荡的内心世界，从多个侧面生动展现出余秀华作品的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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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苦涩是什么呢？是较为温和的持续痛苦。余秀华的诗，更多地感觉到她在痛，尖锐的张牙舞爪的痛。散文温和了许多，是平静探索里一直夹杂的恍惚、困惑，是不得不在时间的长河里反复咀嚼自己的痛苦——因为生命力的飞扬与身体的缺陷之间的矛盾带来的“羞愧”，天生不凡灵魂与庸常生活之间的矛盾，内心凛冽的清醒与外部世界的荒诞之间的矛盾。如果余秀华不是身囿残疾的女子，她可能不会这么“张牙舞爪”，但一定会活得同样鲜活。

痛苦会开启一颗人类心灵开始思考的契机，尝试“在摇晃里伸手去触摸生命的本质”，从而生命有了打开得更广阔更深邃的可能。但一个人开始思考生命后，会发现思考是一件痛苦的事。可是一只脚已经迈出去了，要么向前走成为智者，要么向后退成傻子。深渊般的怀疑已经建立，退回傻子是没有可能了，但是向前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够触摸到什么，何况是“生命的本质”。所以余秀华这样的女子的痛苦，只有两种方式可能解救：要么遇到一个余秀华2.0，既能做她的星空，也能做她的大地——她既需要一个仰望的理由，也需要一个匍匐的理由。要么在长久的孤独里一个人反复死去活来，“把自己斗得不成样子”、“活到生和死已经没有什么区别”，最终温顺地向生命摊开双手不祈求任何给予，将生命的意义建立在生与死的区别之上。

公众印象里的余秀华似乎经常是个尖刻浅薄的形象，甚至因为《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这个标题，以及她本人的一些大胆直白的言行，竟有被诋毁为“荡妇诗人”。其诗其人都颇受争议。我觉得，有人争论她就已经说明了她的价值。

自从被她的第一本诗集惊艳到，我读完了她的全部三本诗集，翻了好多访谈、微博、博客，然后读了散文集。我看到的是一个因为命运的波澜不得不把自己武装得虚张声势的小女人，一个活得真实鲜活的酷女人，一颗有才情有深度的灵魂，甚至她本是个“自然之子”——诗里反复的意象、散文里细腻的文字，使她的院子、村庄，在我脑海里有了具体的图像，都是极其温和的自然图景。诗人眼里的村庄与自然总是极其美好的，略去了无数的破败、脏乱、劳累、无奈甚至丑陋的农村日常。

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决定我们会看到什么样的世界。我无法表达更多我看到的她是什么样子。我能理解她的生命苦涩、对生命思考的困惑、她与村庄的连接，是因为我也是这样走来的。而后来，我遇到了我的星空和大地。所以宝贝，或许我们可以一起，穿过大半个中国去拜访余秀华，听听这个有意思的人，看看这个令我心生敬佩又心怀悲悯的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