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彼得·海斯勒,是《纽约客》驻北京记者。这本书讲述了我驾车漫游中国大陆的经历。《寻路中国》是我的中国纪实三部曲之尾曲。它探讨经济,追踪发展的源头,探究个人对变革的应对。如前两本书那样,它研究中国的核心议题,但并不通过解读著名的政治或文化人物来实现这个目的,也不做宏观的大而无当的分析。它相信通过叙述普通中国人的经历来展现中国变革的实质。我经常在一地连续呆上数月、甚至数年,跟踪变化。我不会仅仅听主人公自己讲述,我会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的故事在我面前一点点展开。
寻路中国:从乡村到工厂的自驾之旅读后感 第(1)篇读作者的书,强烈地感觉到自己已垂垂老矣。因他所展现给读者的,是孩童般真切、执着的探究,而我,早已双眼蒙尘不为所见。被自己震慑到的感觉不甚好,赶紧找个貌似合情合理的理由:那是一双域外的眼睛,远距离投射,自然新奇,关注点不同。随着阅读的深入,渐渐否定了自己的理由——即使作为一个外来者,去到一个陌生的国度,是否也如作者一样循着自然风貌探究古今之别?如果这一点尚有可能做到的话,能否深入普通个体的生活,感其所感而又理性客观?答案已经不那么肯定了。能否几年不间断地追踪地方的发展、企业的运作、感受时代的变迁和人心的波折?答案基本是否定的。
有人说作者是投机,国内外都有投机者。投机是个贬义词,为了自己的私利找准时机、甚至别人的薄弱点而出击致胜。对写作内容的选择和考量是作者的眼光和思想高度决定的,如果这算作投机的话,就尽量提升自我的高度吧。现代化模式的北上广与原生态的乡村,作者选择了后者,如果这是投机的话,国内写新疆、西藏的作者是否也是投机?投机者亦络绎不绝,从这个意义上说,投机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投出水准和高度。投机只是掌握了方向,支撑后面道路的还是实力,岂是功利主义者一蹴而就的。
魏子淇一家的故事,庸常如滴水之于大海。本邦人不关注,写出来无人看,更难以打动人。借了作者的滤镜,我们才看清这家人,才看到这鲜活的个体在历史进程中的进化过程。他们的挣扎、痛苦、茫然,奋斗、喜悦、智慧,被作者从混沌无边中打捞出来,细细解剖、层层推进。那些经济中心的王老板们、背景离乡的罗师傅们、不让须眉的陶玉凤们,走街串巷的河南流动车,留给读者的是鲜明深刻的剪影。剪影后面,是一颗悲悯慈善的心,是一束人道主义的光。籍此,作者的书才超越了纪实文学,而有了更深沉厚重的人文意蕴。
作者沿长城一线的寻访,将历史从遥远的星河引渡到现在,沿着历史的足迹、发掘当下的历史,历史有了现实的质感和温度,取得了与现实的紧密关联和绵长延续,不再是庙堂里的烟火,逐丝游转无踪迹。历史学家坐在书斋里编织历史,考古学家从古墓中发掘历史,散文大家从古迹处仰视历史,大众在电视连续剧里想象历史……历史贴近而难以触摸、话间而不可亵渎,是遥远的追忆,现实的苍凉。在作者笔下,历史离现实很近,历史从未离开从未远行,历史在脚下、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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