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我们说到了梁启超在给妻子李蕙仙的家书中坦陈了自己对何蕙珍的感情(见今日推送首条,当然也可戳:七夕不要读 | 报告夫人,我爱上了一个姑娘),有人说,都说梁启超有惧内之名,从这封信里可见一斑啊,有点心动都得向夫人坦陈。
也有人说,梁启超幸好没有生在现在这个时代,要是我先生这么说完还把扇子给我,摔他脸上!
呃……这个……
那夫人李蕙仙是怎么回复梁启超的呢?据记载,李读罢后回信说:“你不是女子,大可不必从一而终,如果真的喜欢何蕙珍,我准备禀告父亲大人为你做主,成全你们;如真的像你来信中所说的,就把它放在一边,不要挂在心上,保重身体要紧。”
收到这封信的梁启超大吃一惊,急忙回信称此事不必禀告父亲,自己身负重任,众人瞩目,万万没有纳妾之心,就别让自己因此事挨骂啦!并解释说,自从来到国外,自己不会外语,身边又没有好的翻译,导致每次跟洋人接触都不顺利,自己对何蕙珍的夸赞也是看重她的语言能力。至于妻子所说男子不必从一而终的说法,梁启超回复说:”吾辈向来倡男女平权之论,不应作此语。与卿相居十年,分携之日,十居八九,彼此一样,我可以对卿无愧。“看到这里,小编十分感动,不禁开始感慨梁启超真的是个好丈夫。万万没想到,梁启超接下来以小字为注,写了这么两句:”稍愧者在京一次,在东一次耳。一笑。“
这……
请各位女性主义者先不要暴怒,时代不同,对历史人物的道德评价也应该放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中衡量。
当然,不得不说,梁启超的家书还是很体贴的,他说自己漂洋过海到处奔走,跟大禹似的几次过家门都没有入,如果在海外再携一美眷,双宿双飞地巡游各国,想来夫人就是再贤惠心中也会有芥蒂的,自己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夫人你看我在国外这么忙,还坚持偷闲给你写家书,你就放心吧,我对人家真的就是“发乎情,止乎礼而已”。
此外,在家书中,梁启超还显示出一个开明又有爱的父亲形象,对自己的孩子叫“宝贝”“baby”的家信不断(如:父亲节 |梁启超:写给宝贝思顺等) 当然今天我们还是看一下作为丈夫的梁启超是如何处理这件事的~
致李蕙仙
[1900年6月30日]
蕙仙鉴:
得六月十二日复书,为之大惊,此事亦可以禀堂上?卿必累我挨骂矣;即不挨骂,亦累老人生气。若未寄禀,请以后勿再提及可也。前信所言不过感彼诚心,余情缱绻,故为卿絮述,以一吐其胸中之结耳。以理以势论之,岂能有此妄想?我之此身,为众人所仰望,一举一动,报章登之,街巷传之,今日所为何来?君父在忧危,家园在患难,今为公事游历,而无端牵涉儿女之事,天下之人岂能谅我?我虽不自顾,岂能不顾新党全邦之声名耶?吾既已一言决绝,且以妹视之。我因无违背公理,侵犯女权之理。若如蕙珍者,岂可屈以妾媵?但度其本意,无论如何席位,皆愿就也。惟任公何人,肯辱被此不可多得之人才耶?他日若有所成,复归故乡,必迎之家中,择才子相当者为之执柯,设一女学校,使之尽其所长,是即所以报此人也。至于他事,则此心作沾泥絮也久矣。
吾于一月来,述历附近各小埠,日在舟车鞍马上,乡人接待之隆,真使人万万不敢当。然每日接客办事,无一刻之暇,劳顿亦极矣。卿来信所嘱,谓此事若作罢论,请即放过一边,勿常常记念,以保养身子云云。此却是卿过虑之处。曾记昔与卿偶谈及,卿问别后相思否?我答以非不欲相思,但可惜无此暇日耳。于卿且然,何况蕙珍?在昔且然,何况今日?惟每接见西人,翻译者或不能达意,则深自愤恨,辄忆此人不置耳。近亦月余不见此人,因前事颇为外人所传闻,有一问者,我必力言并无其影响,盖恐一播扬,使蕙珍难为情也。因此之故,更避嫌疑,不敢与相见。今将行矣,欲再图一席叙话,不知能否也。
拳匪陷京、津,各国干涉,亡国在即,吾党在南,不识能乘时否?嗟夫!嗟夫!吾独何人,尚喁喁作儿女语耶?……
再者,卿来书所论,君非女子,不能说从一而终云云,此实无理。吾辈向来倡男女平权之论,不应作此语。与卿相居十年,分携之日,十居八九,彼此一样,我可以对卿无愧。稍愧者在京一次,在东一次耳。一笑。虽自今以后,学大禹之八年在外,三过其门而不入,卿亦必能谅我。若有新人双双偕游各国,恐卿虽贤达,亦不能无小芥蒂也。一笑!吾虽忙杀,然知卿闲杀闷杀,故于极忙之中,常不惜偷半多之闲,写数纸与卿对语,任公血性男子,岂真太上忘情者哉?其于蕙珍,亦发乎情,止乎礼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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