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资讯
看你所看,想你所想

仲夏夜之梦(莎士比亚戏剧·汉英对照) 读书笔记5000字

仲夏夜之梦(莎士比亚戏剧·汉英对照)

作者:威廉·莎士比亚

《仲夏夜之梦》是英国剧作家威廉·莎士比亚创作的一部富有浪漫色彩的喜剧,讲述了一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爱情故事。此剧在世界文学史特别是戏剧史上影响巨大,后人多次将其改编成电影、故事、游戏、绘画等。

仲夏夜之梦(莎士比亚戏剧·汉英对照) 读书笔记

The jaws of darkness do devour it up: Soquick bright things come to confusion. (Act I)

It seems to me That yet we sleep, we dream. (Act IV)题解

《仲夏夜之梦》是莎士比亚的早期作品,一部五幕喜剧。仲夏(midsummer)乃是夏季的第二个月,英格兰作为毗邻北欧的岛国,选取了夏季日照最充足的一天作为仲夏节,其意义不言而喻:阳光对于高纬度地区的重要性。因而这部喜剧自然也在剧名上暗含了剧中的双重视野——昼与夜,或政治与诗意。

情节

该剧的情节以古希腊神话为底本,其中融贯了基督教概念以及英国的民间信仰,由此可见莎翁的取材之广。据可溯记载,莎翁大量援引了罗马诗人奥维德《变形记》中的神话寓言,以及普鲁塔克的《希腊罗马名人传》,并受到John Lyly和乔叟等人文学创作的影响,这或许是莎士比亚“诗意”构想的来源。

该剧的主线呈现了这样一个故事:

1. 在雅典王Theseus策划与亚马孙女王Hippolyta的婚庆之际,Hermia的父亲进殿拜见,他在知晓Lysander与Demetrius同时爱着自己女儿的情况下,执意要将女儿Hermia嫁给D,并恳请雅典王T主持公道,按雅典律法Hermia要么顺从父命、要么出家、要么死。

2. 无奈Hermia与L彼此相爱,二人便邀约于仲夏夜远走高飞。此事被D的旧情人Helena知晓,并告知于D。

3. 在仲夏夜里,Hermia与L在林中相会,Helena和D也赶至林中,不料L和D在熟睡中被仙人Puck误施魔法同时爱上了路过的Helena,二人为争夺Helena而决斗。这使得Hermia与Helena在惊慌茫然中也反目成仇。

4. 就在局势危急之际,仙王Oberon出于对凡间真爱的同情,命Puck解除了他们魔法。

5. 历经林间梦境中的一番周折后,在雅典王T的婚庆上,Demetrius顾念旧情浪子回头重回Helena的怀抱,Hermia与Lysander也终成眷属,结局皆大欢喜。

结构

对于此剧,大多文学理论倾向于将其主题认定为“爱情”,理由是四对情侣之间的爱恨离合贯穿了整部喜剧。但经由字里行间的阅读与细味可以发现,在此基础上还应该介入政治哲学的维度,也即该剧除爱情外还致力于探讨“谁来统治”这一问题,当然也可以进一步追问“谁实际在统治与谁应该统治”。

结构上分为五幕,除第五幕只有一场外,其余四幕皆有两场。第一幕与第五幕的场景设置在雅典城中Theseus的宫殿,第二、三、四幕则以雅典城外的田园林间为叙事场景。由此可以推断的是,全剧的高潮部分乃是发生在仲夏夜的田园林间,第一幕和第五幕的雅典宫殿场景则是进入高潮的序曲与终章。那么,有理由相信莎士比亚的这一结构设置同他的双重视野是相关的:他向壁虚构了一个作为诗意栖居的田园林间,以期同冷峻不经的现实政治世界对立,最终立意落脚于对何者更优的沉思与追问。

此外,该剧采取主支线并进的叙事方式,一共有五条线索。其中有四条分别涉及了四对情侣:主线是Lysander-Hermia/Demetrius-Helena,支线是Oberon-Titania/Theseus-Hippolyta。还有一条线索则是一场戏中戏《最可悲的喜剧,或皮拉摩斯与提斯柏最残酷的死》。在此关于具体细节不作赘述。

● 双重视野

关于上述剧作的情节和结构,可提出诸多疑问:首先,为什么剧作场景结构是“雅典-林间-雅典”?与之对应的为什么是“白昼-黑夜-白昼”、“清醒-梦境-清醒”?为何剧中的男人总是想要使女人服从自己?其次,莎士比亚想通过这样的设定向读者或观剧者诉说什么?我们是否能根据剧中出现的场景对比、人物对比、状态对比等设定中,看到莎士比亚写作的双重视野,以及隐含在这一视野下的诸多二元对立?最后,能否将这一双重视野还原到一个政治哲学的基本问题?

对这些问题的尝试性理解,就必须回溯至古希腊哲学。柏拉图的《理想国》以苏格拉底下降到比雷埃夫斯港开篇,途中苏格拉底遭到青年Polemachus的拦截,当他以人多势众来强迫苏格拉底留下时,苏格拉底意识到了比之蛮力,智慧似乎是无力的(327c)。无独有偶,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卷一中有言:“凡是赋有理智而遇事能操持远见的,往往成为统治的主人;凡是具有体力而能担任由他人凭远见所安排的劳务的,也就自然地成为被统治者”(1252a,31-33)。由此可见,无论是柏拉图还是亚里士多德,他们在引领我们进入政治哲学探讨时,都伴随着追问“谁来统治”这一问题。(当然,作为古典哲人,他们都力图论证理性的、智慧的应当统治欲望的、蛮力的。)那么,“谁来统治”这个命题本身就蕴含了二元的存在——作为主语的统治者和作为宾语的被统治者。双方并非必定是人,也可以是作为修辞的事物或者作为意识形态的思想。这一命题力求探寻:在实际的统治关系中,谁是主语和宾语;以及在何种条件下,主语对宾语的统治行为才是合乎正义的。

那么回到莎士比亚,可以发现他亦在通过某种视野来回应政治哲学的这一问题。在《仲夏夜之梦》这一剧作中,透过莎士比亚对“政治-诗意”之双重视野,可归纳和还原出几组这样的二元存在:雅典城邦与田园林间;昼与夜;理性与迷狂;男性与女性;悲与喜等。

雅典城邦与田园林间 / 昼与夜

该剧的第一组二元对立在城邦与田园间展开。据修昔底德的《战争志》记载,在希波战争后雅典逐渐成为了希腊世界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核心,尤其是民主制度和贤人政治。该剧的第一幕便是在Theseus的雅典宫殿中,Hermia之父请求T按照雅典律法为其女的婚事作出审判,按照雅典律法,Hermia被迫在三个绝望的抉择中颦蹙:抵抗父命的死、顺从父命的无爱婚姻、进修道院终身不嫁。由此可以看出雅典城邦在该剧中的意象——现实的政治。但现实政治的残酷也衍生出了它的对立面,即远离城邦的田园林间。

比之政治的猜忌和冰冷的律法,田园林间里有瑰意琦行的青山绿水,还有曼妙顽皮的小仙们。传说那里是潘神的领地“阿卡迪亚”(Arcadia,出自维吉尔《牧歌》),在现实世界中遭受苦难与挫折的人,都向往着大自然中的淳朴和奇幻,田园林间世界便是这般世外桃源的存在。因而在莎士比亚的此剧中,它的意象乃是异于雅典城邦的——诗意的梦境。在第二幕中,Lysander与Hermia邀约远走高飞的去处正是在远离雅典的林中,仙王Oberon和仙后Titania的吵闹也在林中,戏中戏的排练也在林中(在雅典城里怕剧情泄漏);第三、四幕中仙界道具“爱懒花”(被丘比特之箭射中的花)在林中分别对Lysander、Demetrius和仙后Titania发生作用,使他们丧失了理性。

昼与夜是该剧的第二组二元对立,实际上也可看作是城邦与田园在时间上的延伸:第一幕和第五幕发生在雅典的场景均是白昼,而第三、四、五幕的林间叙事则发生于黑夜。鉴于仲夏节是一年中白昼最长的一天,也即昼长夜短,便可想而知白昼是在多大程度上占据了主导意象。

因此城邦与田园这一空间上的二元对立,以及昼与夜这一时间上的二元对立,都指引读者反思并作出回答:政治与诗意,谁应该统治?

清醒与梦境 / 理性与迷狂

对应日出而作、日落而休的自然规律,伴随着昼与夜对立的是清醒与梦境的二元论。不难让人联想到日神与酒神之争,也即理性与迷狂间的张力。不过排除了自然的影响后,人又应当如何区分清醒与梦境?按照古典的解释,理性在场时可谓清醒,理性缺席的状态谓之迷狂。笛卡尔在《第一哲学沉思录》中也是从一个梦境开始,对整个实在界的存在与知识进行怀疑。因此,梦境作为一个与现实存在的对立面而言具有极端重要性:在理论层面,它时刻警醒人类永远不要遗忘了对“真”的持续追寻;在实践层面,也至少提供一条异于现实的维度。在第三幕中,受到爱懒花影响的角色们在梦境中先后丧失了理性——仙后H爱上了蠢驴Bottom、L和D同时迷恋上Helena并相互厮杀。清醒与梦境的二元张力对他们灵魂进行了撕裂与重构,使三位角色被迫面对了各自内心深处最可怖的阴翳深渊,也是在理性缺席的迷狂状态下,他们完成了对自身人性的审视与重新考察。莎士比亚借此试图告诫人类:似乎只有在癫狂的迷梦中,才能完成对内心的自私、猜忌、憎恶与丑陋的考察。那么在这里,理性与迷狂,谁在统治?

男性与女性

在剧中,不难发现在四对情侣的实际关系中始终是男性主导:雅典王Theseus主持安排婚庆典礼,由于他征服了亚马孙,胜者为王理应使妻子Hippolyta臣服于自己;Hermia的父亲操纵着女儿的婚事,这是雅典律法的规定;Lysander和Demetrius都不顾女人们都感受就为她们作出决定;仙王Oberon要夺走仙后Titania的侍童只是出于不平等的私欲。因此,一方面,从某种意义上可以推定莎士比亚并未超出他所处时代的语境——在那个由基督教神学主宰的观念世界里,男人是头,女人是身;另一方面,莎士比亚对圣经秩序的质疑亦超越了特定时期的历史:这样的统治关系合乎正义吗?在男性与女性的二元对立中,男性就应该主导女性吗?假若男性象征着政治权威与理性法则,那么剧中的女性似乎可以象征着诗意与非理性的集合,她们从一而终地追寻真情,并且是以对抗权威的反理性形式出现。

结语

透过莎士比亚的“政治-诗意”之双重视野,我们有幸瞥见了他对政治哲学的“谁来统治”问题进行了的某种回应。虽然该剧最终是喜剧的标准结局,但沉思却没有随着结局戛然而止。似乎莎士比亚所构想皆大欢喜能让读者超越种种实存的二元对立,使得“政治-诗意”间的张力能够达成某种共契。但是我们有理由相信这只是作者的魔幻现实主义——他把现实无力解决的,交由魔幻来处理。但是魔幻真的有效吗?莎士比亚并未给予答复,这意味着它的有效性与否使这一问题面向一种多元的开放性,给予后世无限的空间以沉思与再探讨。

最后,不妨让我们假定这许多的二元张力中缺失其中之一情形会如何,实际上只须看看该剧的“戏中戏”便可,《最可悲的喜剧,或皮拉摩斯与提斯柏最残酷的死》,这出戏原型出自罗马诗人奥维德的《变形记》。皮拉摩斯与爱人提斯柏也是彼此相爱的一对,无奈作为邻居的两家长辈不合,理想爱情的柔美屈服于现世政治的残酷。没有仙王与爱懒花,没有幻想的淳朴田园,也没有梦境般的迷狂,最终一堵理性的破墙垣阻隔了真情,一只无情的雄狮吞噬了理想,成就一出悲剧。

乙亥年 四月初十

转载请注明出处海之美文 » 仲夏夜之梦(莎士比亚戏剧·汉英对照) 读书笔记5000字

相关推荐

    声明:此文信息来源于网络,登载此文只为提供信息参考,并不用于任何商业目的。如有侵权,请及时联系我们:ailianmeng1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