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剧《先人祭》是密茨凯维奇的代表作,由四部分构成,以及序诗和附诗。这部作品的创作跨越密茨凯维奇整个人生;其中的第一、二和四部是在诗人二十三岁、二十五岁左右写成的,第三部则创作于诗人移居德累斯顿的十一年后(1832)。密茨凯维奇首先设置了一个场景,这个场景展现的是村民们在每年十一月进行的一次亵渎圣灵的宗教仪式。我们能从中看到神,看到艺术家,看到许多人物个体,看到被抛弃的情人,当然,还有那些为争取自由而被迫入狱的人。它是一部不按剧目顺序创作的、没有完结的、开放性的作品。
先人祭 读后感 第(1)篇如果我提到诗人亚历山大·普希金的名字,情况就会很不一样。但普希金的伟大性是建立在盲信上的,因为在翻译中难以领略他的高质素;他的声誉得到俄罗斯众多伟大散文作家的加强。他的波兰同代人密茨凯维奇,也同样不可译。他的诗可以说重启了波兰诗歌的整个历史,波兰诗歌最初是受拉丁古典主义影响的,接着受启蒙时代的法国古典主义影响。不只是诗歌技巧使密茨凯维奇成为启蒙时代的继承者。在他身上,启蒙运动的哲学既被否定,又被接受为通向未来的一种基本的乐观主义,这乐观主义也是对圣灵时期的一种信念,相信太平盛世会来临。
“从哪里,会有一次更新降临我们,我们这些糟蹋和毁坏了整个地球的人?”西蒙娜·薇依问道。而她答道:“只有从过去,如果我们爱它。”乍看,这是一个谜似的说法,很难揣测她心里到底要说什么。可以通过她别的看法来理解她这句格言的意义。例如她在别处说:“有两样东西不可能被简化为任何理性主义:时间和美。我们应从这两者着手。”或“距离是美的灵魂”,过去是“用时间编织的永恒的颜色”。在她看来,人要穿透现实是很困难的,因为人被他的自我妨碍着,也被为他那服务自我的想象力妨碍着。只有时间的距离才能使我们看清现实,而不至于用我们的激情来歪曲现实。而以这种方式看到的现实是美的。这就是为什么过去如此重要:“在过去,现实感是纯粹的。有纯粹的欢乐。有纯粹的美。普鲁斯特。”当我引用西蒙娜·薇依时,我想到究竟是什么使我个人如此容易接受她的净化理论。很可能不是她所珍视的马塞尔·普鲁斯特作品,而是我更早、在童年阅读的一部著作,它也是此后一直陪伴着我的著作——亚当·密茨凯维奇的《塔杜施先生》。在这部诗中,日常生活中大多数普通事件都变成了一个由童话构成的网,因为它们都被描写成发生在很久以前,而且痛苦则是不存在的,因为痛苦只影响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而不会影响那宽恕一切的记忆所唤起的人物。
在人类将寻找净化的现实、寻找“永恒的颜色”这个意义上,换言之,也就是寻找美这个意义上,人类也将探索自身。陀思妥耶夫斯基肯定世界将被美拯救时,他的意思很可能就是指这个,尽管他对文明的命运是疑虑重重的。这意味着,我们因为现实与我们心中欲望之间的落差而陷入的愈来愈深的绝望,将会被治愈,而那个客观存在的世界——也许就是上帝眼里所见的世界,而不是我们怀着欲望和痛苦所感知的世界——将与其所有善与恶一起被接受。
——<诗的见证>米沃什